1887年7月15日深夜,夜幕下的北京早已沉浸在柔和的月光之下,即便是茶馆、戏台也早已歇业,但是,北京军政部内却还是灯火通明,这早就不是第一天了,最近半个月里,为应对北方可能出现的情况,军政部内早就实行战事的轮值制度。
而主导这场赌上两国国运对抗的秦大总督,此时此刻心情也好不轻松,正站在阳台上闭目沉思,尽管自己已经大大的拔高了这时代的通讯技术,在原大清电报局的基础上,军用有线电报已经覆盖了东北大部重镇,但是,撒出去的海军,却还是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联络。
已经列装舰队的无线电报系统,已经实现了稳定的通讯,不过那最多三十多公里的通讯距离,根本不解决问题,而且整套设备体积庞大,目前只能提供海军战舰使用,不过,对于这已经完全属于突破性的成绩,秦铠自然要重奖了特斯拉领导的实验小组,而这项成果更是列入了今年南洋体系最重要科技成果。
现在,虽然一切的状况参谋部都进行了充分的预演和考虑,但是,想到这场战役的艰巨性,他不禁还是心神不宁,俄国人是在这个特殊阶段自己主动去寻找的敌人,说实话,作为穿越众的秦铠,深知这个斯拉夫帝国的底细。
这时代自然不是俄罗斯帝国的衰弱期,恰恰相反,在亚历山大二世倡导解放农奴制度付诸实施后,虽然俄罗斯帝国农奴和贵族的阶层对立还是存在。但是,俄罗斯帝国确确实实的赶上了经济发展的一波**,亚历山大二世遇刺,反倒是让现任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坐享其成。
不过,俄罗斯帝国经济的繁荣,现在根本未曾惠及俄国在远东的扩张,斯拉夫人在远东最大的短板,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根本没有造起来,虽然自己也通过多种渠道了解到,俄国因为在远东吃瘪的事情。似乎要加快建设西伯利亚铁路,不过,现在的俄国,在远东地区,若是打一场持久战,这实力上,和中国新政府其实相差无几。
而自己就是瞅着这个机会,而且借助俄国在保加利亚危机中与英国以及德国的矛盾激化,才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先发制人。但是,俄国人可不是向法国佬那种雇佣军兴致的殖民军队。战斗力、尤其是俄国农奴出身士兵的忍耐力,完胜法国佬,这些俄国底层士兵历来就有‘会说话的牲口’的绰号,自己要打败的,就是这样一支牲口组成的军队。
海战只是这场艰苦战役的开始,而俄国舰队的强大实力,以及中国海军第一次面对重型装甲的新式战舰,这仗绝对是一场艰苦的决战……
“报告!朝鲜急电!”外面已经传来的军官的喝问口令的声音。
秦铠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大声的喊道:“进来!”
短短的数分钟后。整个军政部就被发动了起来,而半个小时后,陈季同被军政部的急令调来,他显然也大概知道什么事情,这在南洋体系高层早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事情的发展似乎太过迅速了一点。
等他几乎是飞奔进军政部的时候。门口碰到的洪海让他立刻去参谋部,他赶到时,这里已经挤着一屋子的军官,不过。屋内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参谋长拿着指挥棒在墙壁上巨大地图上指点江山。
听了两句,他就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和俄国人的交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作为一名有十年欧洲履历的资深外交官,他深知俄罗斯帝国在欧洲的地位,一直来,他从心底来说,一开始根本不赞成秦铠的冒险开战,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秦铠在运作借势上的巨大能耐,傲慢的英国人竟然选择了当初自己认为不可能的方式重启了与中国的旧条约谈判,这显然是因为中俄有可能开战的原因。
而随着中国与俄国关系的飞转直下,双方旧条约谈判和上海枪击案的谈判几乎都被搁置了,在外交部双方的交涉完全成了打嘴仗,双方各执一词,根本没有商谈的余地,而月初李中堂内阁和军政部分别发布关于海上争端的论调后,双方的矛盾愈加的激化。
坐在马泽侧面的秦铠看到陈季同后,立刻冲他招招手,两人暂时离开参谋部作战指挥室来外外面的阳台上,此刻已经是16日的凌晨,不过两人都处于极度的亢奋中,自然毫无睡意,陈季同接过秦铠递过来的一份电报。
看了一眼后,他立刻冷静的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要立刻照会英国公使?还是立刻对俄宣战?”
秦铠点点头,陈季同在外交方面的才能确实不凡,“敬如(陈季同字),战事已经泊在眉睫,不出意外的的话,现在我们联合舰队已经在赶往朝鲜海域,明天……将会有无数华夏的热血男儿为国浴血,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的战斗获得法理上的成果!”
陈季同自然明白秦铠的意思,战争的雷霆手段,最终都要通过外交的谈判桌来转化为最终的成果,他稍一考虑,立刻追问道:“大人,在华列强,虽然英、德、奥、意等过都表示了在对俄作战中对我国道义上支持,但同时也表示,不希望彻底破坏原有远东秩序……远东利益,是这些列强用于不肯轻易放弃的,所以,舆论方面,大人还需要多加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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