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肃这么说,林市更加不好意思了,便说道:
“没事儿,张大侠。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您要是去临渊一打听也能打听清楚。我们这一趟的雇主,梁远道,他是凉州的折冲都尉,掌管我们凉州的军队。”
“原来是凉州的折冲都尉,怪不得能和这蒙元的征西大将军做生意啊。当真是兵对兵,将对将。”王肃摇了摇头,随口讽刺了一句。
林市赶忙嘘了一声,有些慌张地看了眼周围,见无人看向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张大侠,我们现在可还是在蒙元人的地盘上,慎言,慎言。”
王肃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少当家,大人写好收据了,叫你去取呢。”常武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见了在假山后的王肃、林市二人,便小跑了过来。
“好,我这便过去。张大侠,您稍等片刻。”王肃抬手示意林市不必在意,林市看后便径直走向了孛儿只斤氏。
“张大侠,昨日在下有些糊涂了,说了些糊涂话,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常武一反常态,竟是笑着对王肃鞠躬道歉。
王肃有些诧异,这常武今日是怎的了,莫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昨日他还想着下药莫财害命,今日怎就想着求和了?昨日要不是林市突然出现,某便正好捉贼拿赃,借着这由头将他斩了。
王肃有些狐疑地看了常武一眼,不过既然他有心求和,那某也懒得与他计较,此次便暂且放过他,不过也不能放松对这家伙的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肃笑了笑,摆手说道:“无妨。你与某不过初见,行走江湖,多个心眼儿总是好的。某且与你说,这江湖啊,险恶着呢。那些个见财起意、杀人越货的还算不得什么。某见过的,还有些人啊,栽赃嫁祸,靠嘴皮子杀人的。”
“不过要说那最下作的,莫过于给人下药的,啧啧啧。上回儿便有人在某的水里下药,想迷倒某,趁机下杀手。”
说到这里,王肃停下了,目光凌冽,把嘴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把脸凑到常武面前,问道:“你猜,后来怎样了?”
常武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问道:“怎样了?”
王肃伸出左手食指
“一剑。就这么一剑,他的头就这么落在地上了。可惜啊,可惜了那床被子。”
王肃说着又直起了身子,看了眼常武,露出恍然的表情,两只手在两人的头顶上比划了一番,说道:
“对,没错。常兄,那贼人便是差不多你这身高。”
常武满头大汗,双腿不断打颤,又想止住,却又奈何止不住,显得格外滑稽,他勉强一笑,说道:“哈哈,如此小人的确该死。张大侠杀得好啊,杀得好。”
王肃也是一笑,不过笑得轻松自在。他拍了拍常武的肩膀,说道:“某觉着也是。”说完便走回了人群之中。
常武看了眼王肃的背影,脸上满是惊恐与忌惮。
几位镖师见王肃走了过来,纷纷向其问好,毕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又是武艺高强的江湖好手,可不得嘴放甜些?王肃也一一回礼,便看到了孛儿只斤氏穿过园林的圆形拱门从内堂之中走出,手上拿着两个信封。
“小兄弟,这一封便是收据,你拿好了。而这一封则是我写给梁公的信,你且收好了,切记,万万提前不能拆开,也不可遗失了。”
孛儿只斤氏亲手将两封信封递到林市手中,饱含深意地看了林市一眼,又说道:“这封信的价钱怎么算?”
林市将两封信封分别收好,抱拳说道:
“您说笑了,不过是顺路送封信罢了。刚才孛儿只斤大人所给的赏金足以送几百上千封信了,在下怎还敢厚着脸皮地向您多讨要酬金?只要下次梁公还要送什么,能多多关照我们威唐镖局即可。”
孛儿只斤氏哈哈大笑,拍了拍林市的肩膀,说道:
“那你回去便与梁公说。便说我按察察说的,下次还让你们押镖。”
“如此便多谢孛儿只斤大人了。既然此镖已然送达,那我们也不好再打扰您了,这便启程回去,也好早点把您的回信送达。”
“好。脱脱,送一下。”
脱脱应了一声,便带着众人向府外走去。
王肃也随着众镖师一齐离开,但忽然只见,他隐隐约约之间,觉着暗中有一道目光扫过了自己,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仿佛为了验证王肃的预感,只听一道弓弦霹雳之声,一支羽箭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破空而来,直直射向……
……
那日藏经阁失火,贼人夜闯大金轮寺后,吐蕃国师对外宣称养伤,又闭关了几日。次仁烈等人无可奈何,虽然心有怨恨,去也只能待在大金轮寺多等了吐蕃国师几日。
终于等到了今日,等到了吐蕃国师出关接见次仁烈。
雄宝大殿之中,吐蕃国师面东而坐,次仁烈面西而坐,中间一张小桌,放着两杯飘香的茶水。
“次仁施主,此乃何物?”吐蕃国师指着次仁烈身旁的几个大小不一的匣子。
次仁烈仿佛早已料到吐蕃国师会如此发问一般,露出笑容,说道:
“国师位高权重,既是得道高僧,又是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更是我吐蕃的顶天之柱。我仰慕许久,今日终于是有幸拜见,怎能空手而来,那也太过失礼了。这些,便是我为国师准备的几件宝物,还请国师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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