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嫁人,户口迁出永安屯,她的口粮地就落到了赵虹名下,所以种地的问题还是保持原样。
这年头,地不值钱。农村的地都不值钱,何况山里了。
而且林区管的不严,四处开荒的自留地有的是。赵家孩子多,王美兰这些年也没工夫伺候地。
所以,这些年他家也不种地,就像没有地似的。
听王美兰的话,武大林道:“你看你给地转给谁,完了等你把户口落到我们西山屯,我们还给你分口粮地。”
武大林让王美兰把地转出去,可不是买卖,而是把地转给名下没分过地的。
当年合作社的地分没了,像后搬来的,还有新生儿就没地了。他们要想有地,就得有人迁出这个屯子,空出地来才行。
就像赵春,户口迁到永胜以后,把她那四亩地落到了赵虹名下。
此时听武大林的话,王美兰眼睛一亮,道:“那我把我地,给我老闺女行不行啊?”
“啊?”武大林闻言,惊讶地道:“你老闺女……不是,赵小小姐没地呀?”
王美兰、邢三、李大勇、张援民、张兴隆、佟友丰:“……”
王美兰连着咔吧四五下眼睛,才明白武大林口中的“赵小小姐”是谁。王美兰万万没想到,这武大林比自己这个地主闺女还懂“礼数”。
“啊……啊……她没有。”王美兰此话一出口,武大林哈哈一笑,道:“没有,那也把户口迁我们屯子来呗。”
“那……能行吗?”王美兰活心了,如果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把自己名下的地转到她大侄名下了。
“行啊!”武大林道:“我们那边地多,那些年青年开那地,不都在那儿空着呢吗?这几年林场在那儿积柴,这回该给我们空出来啦。”
西山屯那边土地是多,但因为他们没有户口,他们可以去开荒,但不能种公家的地。而那些地,一直被林场拿来堆积木材。
那些木材还不是成材的大料,都是些小材小料。而且一堆就是十几年,那些木材都风化、腐烂得差不多了。
可林场的东西,氓流子哪敢动啊?那些破木头就一直那么堆着。
“我们都研究了!”武大林一脸兴奋地道:“我们全屯子老的少的加一块堆儿,一人五亩都有剩余……”
“哎?哎?”佟友丰越听越不对,他打断武大林,问道:“你们跟谁研究的?”
“我们自己研究的。”武大林一脸坦然,理直气壮地道:“昨天搁你家出来,路过我们家,他们都说要上我家待会儿,商量选赵大奶奶当屯长的事儿。”
“哎呀!”王美兰笑道:“这事儿能成嘛,你们商量啥呀?”
“咋不能成呐?”武大林道:“一会儿他们来前儿,你问他们呐,我们都写串联信了。”
“那叫联名信!”张援民连忙纠正,武大林连连点头,然后问王美兰道:“赵大奶奶你放心吧,只要你来我们屯儿当屯长,我们当祖宗似的供着你,啥也不用你操心。”
为了挣钱,这帮氓流子是啥也不管了。
“不用……这是干啥呀……呵呵……”王美兰想憋笑但憋不住,于是便笑着说道:“我要能当你们屯长啊,我给你们盖个大屯部,完了是安电话啊,还是广播喇叭,花多少钱都我出。”
“不用,不用。”武大林连连摆手,道:“那能让你出钱吗?我们昨天都商量了,我们屯子的事儿,我们大伙齐钱。”
“我俏丽哇!”武大林话音刚落,就听旁边有人爆粗口。
王美兰一怔,邢三眼睛一横,但见张兴隆不是冲王美兰,而是对着武大林吼道:“你们研究个鸡毛啊?昨天我说齐钱盖屯部、安电话,你们跟我激恼!”
不怪张兴隆急眼,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看,张叔,你骂啥人呐。”武大林一脸委屈地道:“你不也同意齐钱吗?”
“我……”张兴隆差点被气死,他是同意。但他同意有个前提就是,得是他当屯长张罗这事。
“哎呀,不用啊,大林!”王美兰抬手一挥巴掌,道:“我都说了,我花钱。那我当屯长,我不得给大伙做点贡献呐。”
“那不用,真不用。”武大林一脸陪笑地对王美兰道:“就是要有啥活儿,您想着我们,让我们能挣点钱就行。”
现在西山屯的经济主要就是卖皮子,可西山根下狐狸都让他们打光了。上山打灰皮是挣钱,可那玩意过了冬天就不好打了,得枪法过硬才行。
就像武大林,他现在拿着气枪上山,去三次能带回张灰皮。可等开春一次,他去十趟能拿回一张就不错了。
磨炼好枪法,狩猎记录能高一点,但除了冬天,其它季节也不好打灰皮。
所以西山屯人要还想维持现在的生活,就必须找其它挣钱的路子。
可挣钱的路子要那么好找,他们也不至于困难这么些年。
“这好说!”面对西山屯人未卜的前途,王美兰很是坚定地道:“等开春儿,我们货运啥的需要人装卸,你们就去。”
说完这句话,王美兰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你们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一直干到过年!”
“哎呦!”武大林闻言大喜,旁边林文芹同样激动地对王美兰道:“赵大奶奶,我们太……”
林文芹话没说完,就被武大林扯了一把,然后冲林文芹喝道:“什么赵大奶奶,咱以后得叫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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