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颜色不对后,马泽宇不想浪费娘亲的嫁妆布,当时可是憋住笑意忍了好久,是后面关云的一句话,让他一下破功。
那天晚上关云割完乌拉草(马匹所食的草料,也是东北特产)回来,正准备拿碗筷盛饭,昏暗的树油灯光照耀下,眼前熟悉的庞大身影赤着膊,胸前套着鲜艳的齐胸红甲,三点一线式的性感设计,过于前卫,若隐若现的浓密胸毛随着大口扒饭的三弟时不时地探出脑袋,仔细一瞧,连那脖颈处的红色绳结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十分娇媚。
傲人身材藏不住,数丛“芳草”出红“墙”。
官云见到此景,直接嘬成鲤鱼嘴,然后就是罕见地笑得前仰八叉,直呼:“我蹉,三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穿抹胸了?”
马泽宇忍不住,当场喷饭……
“赶紧干你的活吧,三弟,你这抱怨啥求,以为你是师傅,明巴勒遵?反正某看哪,这样打打杂也挺好,也不耽误咱干正事嘛,是不是擒病虎老弟。”官云听见这个喜欢叨叨的三弟又在前头咧咧,想起这厮刚才的侵犯,拉着板车一个大跨步上前,越过了马泽宇两人,并排追上了裴铁生,打趣道。
“什么嘛二哥。——你又扯这个…”
裴铁生不冷,却蓦地唆起了鼻子,不自觉的把胸前的纸片甲往下拉了拉,避免寒冷的风雪影响了自己茁壮的双乳生长,那样会没有男子气概。
裴铁生左右瞅了瞅,抓了抓外衣袍里的真皮虎裘袄子,一队七辆车,自己在最前面,二哥在旁边,大哥身后带着的那个人,也是马泽宇这半年来看中的亲信,还好旁边没人。大胡子随即往上一蹶,像是不好意思又有些气,“大哥!你看看二哥,又笑俺,你不都说了,病虎也是虎么,还是你给俺的表字,俺明明叫裴擒虎!”
身后的马泽宇不说话,抿嘴笑着,用脚踢了一下前面两人的尾厢板:“呿呿呿…”意思是叫两人别闹了,往前走。
说着说着,一帮人就来了最前面的那个步兵防御阵前,尾板打开,卸下木梁,三人一组,拿着大木锤开始嘿咻嘿咻地敲合组装起来。
仔细看这处七千人的大营,从中军高台上往下望去,整个大营呈一个“同”字形活口大阵,东西宽600米,南北深两里多,面北背南,正排列成一个纵向的长方形营阵,甲械齐备、军列严整。
横向的三个大的防御阵地,依次排列,间隔两百米,最前面那一“横”是由一个三千六百人的牌、枪、铳、弩多兵种步兵营抵阵在前,此为一线队列,共六排,每两排为一个间隔,深有十步(明制五尺一步,约1.6米)。
中间那一横是火器营的列队,含有600名精锐步兵保护、124门虎蹲炮,16门弗朗机大炮在内的火器部队,共有一千二百人。至于“同”字里面那个小“口”,则是由数百名重甲亲兵团团保护的中军了。
『虎蹲炮:是戚继光时期,对于传统碗口铳的改进,一般重数十至上百斤不等,明末技术改进后,吨位、射程、威力都有提高,射程三百米左右,有效射程将近一百八十米,装填火药后,可附带发射数斤重的碎石,铅子,弹幕波及七八米,可在160米以内的范围破两层甲,重甲兵亦莫不惧怕。不过射速很慢,每分钟一两发。
明军是非常重视火器的,虎蹲炮亦是非常普及,仅万历四十六年至天启元年这三年的时间,划拨给关宁前线的火器里面,就有虎蹲炮600门之多。』
左右“同”字的两个“竖”边,则是两千人数的骑兵营,马头朝北,两边各一千,一边三纵。纵向排列的骑兵头尾相连,间隔四米,俱是长枪配铳,静待金兵的到来。
“少堡主,他们说您上次巡边的时候,都巡到边墙西北三十里的邙崤山了,听说那里现在有个叫‘枭’的可是非常出名,他占据了崤山关,那些给建奴做生意的过往商队无不惧怕,都要乖乖交上买路银。
听说他身高七尺(明尺一尺32厘米),一身赤色精甲,能使石弓(一石为十斗,一斗合明制12斤,即为十力弓)猿臂射日,长枪大马,面如魑魅,可真是吓人,您不怕么?”
一行三十多人正在忙不迭地敲合着拒马桩,三人一组,两人扶,一人锤。裴铁生和官云身高体魁力气大,别人跟不上他俩节奏,两人向来是单独干活,干这活都不用锤子,齐腰粗的圆木在他俩手里像是小孩拼装积木一样,灵活自如。马泽宇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少年两人一组,扶着木桩的少年听见旁边几人在闲聊着天,不禁问道。
他叫孙勤,年16,身形中等偏瘦,样貌不奇,父亲本是辽东北部开原城三万卫的一个军户,后开原城沦陷(1619年萨尔浒大战后),父亲战死殉国,只剩下三岁的他和怀着身孕的母亲一路跑到辽西的义州城(地处锦州城以北130里,即为后世锦州市所辖的义县),后义州失陷,家中母亲妹妹全都落难,他也当了女真人的阿哈(满语,奴隶,即后世熟悉的包衣),于去年逃出,被马泽宇所救。
来时枯瘦如柴,唯唯诺诺,一口一口主子主子叫着,看起来已被奴驯多年,一身肮味,着实可怜。像孙勤这样失陷地区逃亡而出的,在辽西一带比例不少,每隔一两年,都有往南边大明控制区内跑的人,马泽宇这个卫戍边墙的凌云堡这三年也逃来了很多,大部分都在甄别后,安排进来当做贴户,正好帮着屯田补充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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