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得糊涂
“往后的这几天，你也不用跟着一班练习其他科目，每天三个小时，保质保量的完成之后，我再给你一次实弹射击的机会......”剩下的话范建军并没有说，他想要看看对症下药之后陆一鸣究竟能达到啥高度，太多的期望，有时候反倒起了反作用。
“训练什么？”望着前面站在寒风凌厉的风口上一动不动的陆一鸣，邢涛忍不住问道。
“迎风不眨眼！”这话，范建军既是跟邢涛说的，也是跟陆一鸣说的，同样，也是跟一班的其他人说的。
其实在范建军让他站在那里感受凌厉的寒风的时候，陆一鸣就已经猜到了连长的真正意图。
只是，自己是那块好钢吗？
陆一鸣觉得有些滑稽，但是，如果连这一道关口都过不去，就算他进了勤务连，终究也只是一个垫底的。
更不要说就算将来有机会当了侦察兵，那也只能沦为垫底的存在。
“等你什么时候能顶住这夹着冰渣子的寒风三分钟不眨眼，再来找我！”范建军转身就走。
“但是，我的时间不多，只能给你五天时间！”
“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范建军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五天时间，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神算子，怎么敢保证封山期就会在五天之后结束呢？
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想要给陆一鸣一点儿希望罢了。
毕竟，看不到希望的等待，那种折磨，杀人于无形。
至于一班的人，范建军并没有把他们带回去，是走是留，全凭他们自愿。
“我也试试......”一名一期士官盯着连长的背影看了数秒，若有所思，然后也跟着站到了陆一鸣的旁边。
“我也来！”然后，一班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站到了陆一鸣的附近。
到最后，连邢涛也站到了陆一鸣的身旁。
众人努力伸长了脖子，尽量把脑袋往前探，就像被人从后面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
......
一班的人坚持了没有半个小时就离开了，那刺骨的冰冷，还有那夹杂着寒风的冰渣子。打在脸上勉强还能接受，但如果拍在眼球上，单单那股酸辣的感觉就已经让人欲仙欲死了。
到最后只剩下了陆一鸣还在咬牙坚持着，直到冻得实在扛不住了，就绕着石头房子跑上几圈。以至于最后，陆一鸣直接把石头房子四面的积雪都给踩严实了，光溜溜、硬邦邦的......
这种折磨人的训练陆一鸣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开饭前十分钟，他才恋恋不舍的从训练场离开。
......
“打的怎么样？”马新风正在组织队伍集合，一抬头，就看到陆一鸣跑了回来，顺口问了一句。
“没有及格！”陆一鸣苦笑着摇了摇头，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大家对他的期望还是挺高的，毕竟，看到现在拼命挣扎的陆一鸣，他们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不及格。
“没事儿，先吃饭，回头我们大家一起给你参谋参谋想想办法......”马新风拍了拍陆一鸣的肩膀说道。
“嗯！”陆一鸣点了点头。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班上的这些大神们，不要看他们一个个的军衔都比自己高，但是体能都不咋的，至于射击这茬子，想当年一个个的其实也都跟他不相上下。
但是仔细想想也是，驻地就这样的恶劣环境，跑的稍微快一些都有可能高原缺氧，每年全团因高原反应和肺水肿送医的能有一个排，而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服役好几年的老兵。
陆一鸣并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能驻守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的，那都是勇士，真正的勇士。
虽然他们驻守在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但他们捍卫的，可是祖国的大好河山，谁敢说这里不是祖国疆土的一部分？
只是这里的环境，逼迫着他们不得不学会了忍受......
陆一鸣记得前两天听班长马新风讲起的一个笑话。
说是他们之前锅炉班的一个老兵，回家探亲的时候正好村里前一段时间拆迁，全村都搬迁到了新的安置点，而自家的老宅也被夷为了平地。
找不到家，于是他就在路边随便拦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问路，哪知道这两个孩子对他的称呼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解放军爷爷！
马新风给他们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全班几乎都笑的快岔气了。但陆一鸣看着班长略显尴尬的眼神就知道，班长的这个故事，主角其实就是他自己。
试想想，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被七八岁的还叫爷爷，那得多苍老？
确实，黝黑的脸庞，裸露的皮肤粗糙异常，因为长年累月跟煤炭打交道，马新风的指关节都要比别人粗很多，手上的皮肤就跟千年老树皮一样，满是皴裂，两手放在一起轻轻一撮，甚至还有哗啦哗啦的声响......
晚饭是抓饭，XJ的美食，味道确实很棒。
但陆一鸣却吃不下去，脸和眼睛火辣辣的疼，眼球稍微动弹一下，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整的最后的抓饭也有一股浓浓的酸涩味道。
马新风的饭量不大，在干掉一碗抓饭之后就打着嗝儿了。
但意外的是，他今天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到了最后，直到班上的人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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