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消散，两人的身影从浓烟中显露出来。
秦川看着胸腹上破开大口，伤口处完全焦黑，已经奄奄一息的张保仔，没有再发动攻击。
他从敌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的脑袋里......为什么多了很多陌生的记忆。”
“我......不是正在海主大会上，怎么会，看到我被囚禁在一座高塔的画面？”
张保仔的脸上有点迷茫，他的手胡乱抓着，有些不知所措。
秦川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是在张保仔临死之际，被高塔封印的记忆得以复苏。
高塔世界，亦真亦假，有时连秦川自己都无法分清。
比如他所在的第五层南洋，到底只是一处幻境，还是真实的世界。
那些善良的渔民，真的只是游戏中的NPC，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不知道。
唯一确定的是，他想坚守本心。
这件事，无关真假！
片刻后，当张保仔消化了脑海中复苏的记忆后，他仰天大笑，眼泪从脸上不断滴落。
“全是假的吗？”
“咳咳，原来这一切，竟都是虚幻！”
张保仔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靠着一块玉石柱坐了起来。
“你......就是这座高塔里的试炼者？”
他看向秦川，眼里不再饱含仇恨，只有解脱。
“看来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他顿了顿，朝秦川摆摆手。
“我已经是快死之人，听我说会话吧。”
秦川沉默，轻轻点了点头，从大厅前面搬来小凳，两人就这样遥遥对视。
“之前我们说到哪了......对了，说到我获得了【鬼运】，梦想着成为南洋霸主。”
“现在想想，还真是痴人说梦......”
他苦笑着，继续说道。
“在真实世界里，我布局良久，终于在海主大会上杀了其他旗主，成为海主。”
“胜利的喜悦冲晕了我的大脑，我率领全部海盗进攻近海渔民，屠杀数万人，将沿海一带劫掠一空......”
“这种举动终究引得朝廷南、北洋水师主力齐出，转眼间，海盗大军就被朝廷近百门火炮、数万水师击败”
“就连我，也被迫撤退，悔恨入海。”
“就在我一心谋划复仇之时，一种声音在我脑海中突然响起，他说，你有罪！”
“再后来，我就被囚禁到了这里，丧失了记忆......在这高塔之中不断轮，咳咳咳......”
他一口气说完，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咳嗽不停。
半响后，他沉重的喘息着，声音微若蚊虫。
“你说我......心里没有百姓，只为一人私欲才做官。”
“不对，我张保仔也是海边渔民出生，虽自幼苦练武艺，但最终能去参加水官选拔，还是靠乡里村民凑齐了报名的银两。”
“我也想过，打败海盗，还那些村民安康生活，不用担心出海时被杀害，被劫掠......”
“可当我真正做了水官，看到了那些花天酒地，看到了权利带来的山呼海应，我还是迷失了......”
“我的确有罪，辜负了......那些对我有所期待的村民......”
他的眼中光彩渐渐散去，整个人再不能发出一言，生机全无。
南洋戊旗船主，“海鬼”张保仔，身死。
“叮，检测到“海鬼”已被击杀，您的隐藏任务完成。”
“请试炼者尽快前往出口。”
系统的提示警告传来。
议事大厅石柱出现裂纹，石灰掉落，整个屋子开始颤抖。
第五层的幻境都是根据张保仔的记忆产生，现在他身死，幻境开始崩塌。
“唉”
秦川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合上张保仔的双眼。
“我们走吧！”
他转过身来，拉着风铃的手，两个人快速向外奔去。
“轰隆！”
山石崩毁，海水打潮。
整座湄湾岛都在颤抖，碎裂。
一道灰白的天际线从无尽的远处向着他们所在的小岛缓慢驶来。
灰白线走过的地方，变成一片虚无。
就像是橡皮擦，擦掉了这个世界。
他奔向港口，【鱼龙号】海盗船就停在这里。
“碰”
港口突然碎裂开来，海水猛地涌来。
“风铃，进到墨方里！”
秦川大喊道。
“【墨方】变化，飞钩！”
一道木质长钩从他手里飞起，一直连到海盗船舷。
“起！”
他双手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海浪扑来，从他的脚下翻滚流去。
秦川翻身进入甲板，海盗船上留守的海盗全部站立不动，宛若雕塑。
他们依托张保仔的记忆而生，张保仔身死，他们也即将消失。
秦川在甲板上发力狂奔。
灰色的天际线从远处快速接近。
他猛地跃起，整个人高高跳下。
身下，是一张怪鱼的大口。
洞口漆黑，好似深不见底。
这是【鱼龙号】的船首，也正是小地图上显示的，第五层的出口。
秦川跳入鱼口，一阵光芒闪过，他的身影消失。
“叮，恭喜试炼者通关成功。”
““未能在倒计时结束前逃第五层的试炼者已全部死亡，目前存活：5047745人。”
“这是本关的休息屋，你将有十二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秦川看向眼前。
无尽的虚空中，自己身在一处庭院之中。
圆形的防护罩将整座庭院包裹。
偶尔有流星划过，整个天空如同银河一般，景色极美。
“好......美......”
秦川身边，风铃显出身形，痴痴的看着四周。
他看向戴着红帽的女子，一时间也有些移不开目光。
“现在进行结算。”
系统的机械音在秦川的脑海中响起，把他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你在本层高塔中的评价为：S，可以带出该层世中所获得的全部物品、技能。”
“本关卡为试炼关卡，所以您不能兑换本世界任何其他物品。”
“你一共击杀一阶妖魔二十七人，二阶妖魔三人，获得积分57点，可用来兑换属性点。”
“您击杀三阶妖魔四人，四阶妖魔一人，获得妖魔结晶*6，中阶精魄*8。”
“在第五层高塔【南洋】中，您获得了完美级物品：【登州戚氏刀】，妈祖赐福【天一生水】，已全数带出高塔世界”
“您完成了隐藏任务，将从【海鬼】的三种奇技中获得一种技能，正在抽取任务奖励......”
“叮，您获得奇技之一【御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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