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之地无论从战略上还是心里上都不能留给蒙古人,一则会成为蒙军南下的跳板,二则宋朝八个皇帝的陵墓也都在河南,宋军打下河南,对统一朝廷和战之策,象征意义极大。
皇帝开口道:“四川防御,朕自有安排,其余帅臣可依朕指派伺机出兵河南,夺取淮河北岸州城。”
众将身躯前倾,大厅之内鸦雀无声,都在等着皇帝的指派。
皇帝思索片刻,吩咐道:“马慎行率忠义中军从唐州出兵东进,可取息州。”
“遵命!”马慎行躬身领命。
息州与淮西的光州隔河相对,皇帝却把息州交给忠义军攻打,赵范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皇帝又走到舆图边上,手指沿着淮河东移,继续道:“淮西安抚制置使赵范,可渡过淮河,出兵北上取寿州。”
赵范躬身领命,担忧之心稍稍缓解,他的淮西兵也可谓精锐,自然不愿错过战机。
“淮东制置使赵葵渡河取泗州!”
“遵命!”赵葵领命。
自从新皇登基,淮东制置司的地位就变得微妙起来,原先淮东制置司就是为了用来节制忠义军,可如今忠义军就好比皇帝的私兵,哪里还需要他赵葵节制,皇帝重用忠义军,诏书几乎都是绕过淮东制置司直接发都统制张士显,这令赵葵尴尬不已。
淮东不用节制山东之后,与淮西作用就有所重叠,朝廷也有人提出,将淮东、淮西、沿江三制置司合并为两淮沿江制置大司。
故此,赵葵便将精力逐渐转到盱眙对岸的泗州,他不仅将自己的驻地从楚州移到了盱眙,且派出了无数暗探联络泗州的大族豪强,他相信只要出兵,拿下如今已经空虚的泗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此刻听闻皇帝指派他去取泗州,顿时大喜。
皇帝又扭头看向张士显,这些年张士显在山东经营的有声有色,朝廷这些年拆撤冗兵,淘汰下不少的老弱,正愁无处安置,却都被他要去屯田。山东海贸、军工都有了长足发展,张士显已被朝廷加了观察使,其他诸位统制也加了至少团练使以上的官职。
“忠义左军统制范成进守原驻地、统制张惠发兵取宿州,忠义右军统制国安用取徐州。几路并进,伺机深入河南腹地。”
军议论开到很晚,淮河北岸攻防告一段落,皇帝依旧微微蹙眉:“朕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四川,四川若失,蒙军自大江上游下,京湖、江淮防线便崩塌。你们两淮、山东、京湖各处帅臣边将不可轻动,但可有人推荐过来,赴四川为朕解忧?”
皇帝这算是公开挖人了,众将一片低语,不一会儿,马慎行、牛大一同上前施礼,马慎行开口道:“陛下,牛统制在忠义中军多年,能征惯战,可独当一面,陛下需用人,臣不敢藏私,荐牛统制入川为将。”
皇帝大喜,想了想道:“牛大转凤州兵马钤辖,从忠义中军抽调三千步军随行,你要为朕守住蜀口。”
牛大上前一步拱手道:“臣从一弓弩手,被陛下拔擢为将,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北上御敌,臣寸功未立,羞愧难当,愿赴蜀口,即使肝脑涂地,也要报答陛下大恩。”
皇帝上前,将他扶起,说道:“蜀口乃重中之重,要何器械、兵卒,朕都供应给你,莫要辱没了忠义军的威名。”
“定不辱使命!”牛大退下。
“臣淮东制置司主管机宜文字余玠,愿入蜀为陛下分忧。”余玠走上前来,施了一礼。
皇帝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才是他心中的蜀帅。余玠、孟珙,那都是这个时代大宋的第一等帅才。取下唐、申、邓三州之后,孟珙的忠顺军前置,便可独当一面,与汉水的史嵩之一武一文,互为表里,故此京湖之地他很放心。
而把余玠放在淮东,无法发挥处他的才能,只有让他独挡一面才可让他尽快成为历史上那个真正的蜀帅余玠。
军议之后,各路帅臣边将返回驻地,皇帝将曹友闻、牛大、余玠三人留下,共同商讨四川防务。
去年腊月朔,皇帝亲自选出十名自己心目中的能臣,让他们巡行天下各郡,监察朝堂吏治更化得失,为期一年,其中派去四川的便有一位能臣吴潜,数日前也与曹友闻一同抵达邓州,如今也列席以备咨询。
吴潜字毅夫,来头不小,是嘉定十年状元,知镇江府吴渊的亲弟。这吴潜每次上奏折总能快速抓住关键要害做出总结,条理清晰,思路明了,给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皇帝喜欢这种能干实事的能臣,故此派他去四川监察一年,但也才二个多月,其所奏之事便能能针砭时弊。
吴潜资历压这几位武将一头,开口便道:“陛下,蜀口防御之关键在外三关,外三关年久失修,昔日兴元知州郭正孙便提出修复外三关的计划,可惜前任制置使桂如渊以耗费太高未予采纳。”
“不错!”曹友闻立即同意,“去岁外三关无法防守,故此蒙军轻易进入关外五州,生灵涂炭。若要有所建树,必先重建三关五州,若能重建外三关五州的防御,布下防线,定能阻止蒙军入川。”
“哦”皇帝微微颔首,问道:“曹卿细细说来,如何布置防线?”
曹友闻道:“三关五州可步下三道防线构成蜀口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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