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会连累大家,可是我做不到,呜呜……都是我没用……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和小阳阳单独带他们走吧,我也不想……”她咬了下唇,后面的话没有说,我却已经明白了。
她看了吴桐一眼,将眼泪抹干,“桐桐,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生气,可我是真心的,我不想拖累你。”
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吴桐心里原本的情绪都化为了失望。
她们相识七年,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同桌,同寝室,后来一起留在这个城市,依然住在一起,从性格天渊之别的两个人,慢慢磨合到可以相处的如左右手那样平静,生活习惯、口味、价值观基本上都已经磨合的一致。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最了解她的话,不是季香香,而是韩真。
她了解吴桐,就如同吴桐了解她一般。
“韩真,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个,你知不知道我突然发现你和韩阳不见了的时候有多担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亲人活着,即使活着,他们也都不在我身边,而这么久,我早已经把你当成亲姐姐,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安,你们都活着!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其他人把自己的命给断送掉!他们于我只是陌生人,而你是我朋友,我没本事救助天下人,只愿我的亲人朋友们都能平安。”
她的情绪一下子没压住,之前对她还有对身在W城父母的担心和焦虑一下子涌上心头,声音也不由地低落起来。
韩真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桐桐,你太自私了!”
“是,我是自私,我没有你那么大爱无疆,在陌生人和亲人朋友之间我只会选择亲人朋友,平时你要做什么我和季香香怎么样都由着你,可是现在到处都是危险,这次你是救助几个孩子,下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危险呢?不是不让你救人,而是你想过自己的能力吗?现在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吴桐被她那一句话伤到,眼眶一下子红了。
我问她:“那些孩子,你打算怎么安置?”
她被我问的愣住,咬了咬唇,黯然道:“你放心吧,我会带着他们,不会拖累你和季香香。”
“然后去拖累韩阳?”
她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这一刻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和韩真的价值观产生了分歧。
其实,在末世前就已经有了分歧,只是那时候她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我和季香香虽然有时候会受不了她不分是非的滥好人,但只要不危害到我们自身利益,都由着她。
实际上,圣母这个词从来都不是什么贬义词,在有能力的时候圣母,多救助他人,是善良、是传递爱、是仁慈的体现,我们这个社会需要这样的人,需要很多很多这样的人。
但圣母不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我一直觉得,拖累别人的善不是善,是伪善,是恶,是首恶,是最自私的一种体现,你在表现你圣母的方式时,伤害的是你最亲最爱的人,就好比那次她让我原谅小三成全他们,就好比她不顾我们这些在乎她的人的感受,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我嗤笑了一声,“韩真,你说这句话都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打从内心来说,我知道她是个好人,是个真正的好人,是我见过最正直、善良的姑娘,甚至有时候,在无意收药店之前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我,在她面前就感觉自己像个大恶人一样,就好比现在,她把我衬得又自私又冷漠,虽然我原本既自私又冷漠,可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平常也会偶尔做做好事帮助他人。
一股十分无力又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心底蔓延。
因为价值观的相似,对很多问题的看法,我们同样相似,比如那六个孩子,如果是我遇到那六个孩子,在能力允许又不拖累其他人的情况下,我也会救,但前提是,能力范围之内,又不拖累我重要的人。
相较于她,我自私多了,因为在我心里,什么都比不过我的亲人,我爱的人,我对自己做人的要求低到只有一个:不做亏心事。
所以她很清楚,我不会放弃她,不会让她独自带着那六个孩子,可她依然这样说了。
“桐桐,你……”她有些呆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的这么不留情面。
我看着她:“韩真,你还不长大吗?”
之后我就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下楼去了客厅,客厅里韩阳和季香香他们正打算出去狩猎,见我下来,就问:“桐桐,你没事啦?”
“没事了,你们是要出去找食物?”
“嗯,虽然存了一些,不过这么多人吃,过段时间外面恐怕更要乱,在这里还不知道呆到什么时候,我们趁现在还能找到吃的,出去找点吃的。”
我穿上大衣,“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刚醒来,行不行啊?在家里休息吧,就我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韩阳道。
我拿起靠在墙边的大砍刀,“我的异能没有攻击力,只能探测消息,呆在家里也没用,刚好锻炼一下身手,就像你说的,过段时间恐怕还要乱,我们这么多人不能只靠你们俩保护,我也要锻炼自己,一起去吧!季香香在家里保护孩子,我们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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