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造成这个结果,还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闹的。韩大昌、田敢、苏瓶、甘启珍、薛恒五人,喝醉酒,跑去平康坊彩云阁玩耍。结果被玄甲总监军“开平郡王”赵郃发现,赵郃命王卫捉拿这五名破坏军纪的百夫长,结果这五个人把王卫给揍了一顿。
等王卫掏出腰牌,这五人撒腿就跑。结果有三人未能跑远,就被捉了回去。开平王亲自审问,近距离一看,都认识。韩大昌、田敢是门阀的人,稍说些软话,开平王就把他们给放了。若薛恒服软,开平王也能放过他。可这厮酒后无德,与开平王叫嚣。
实权郡王岂能惯着他,一道折子送到皇帝面前。
薛恒就被皇帝打了板子,又被公主痛骂。
就说开平王会做人,他主要是告薛恒一人,说其他人都是胁从,而且态度端正,都已承认错误,并扬言痛改前非。故而韩大昌等人捡了便宜,皇帝并未惩罚他们,只是要求梁轸对他们做口头训诫。韩大昌心中暗喜,给薛恒起外号,叫他薛杀鸡。薛恒不甘示弱,唤韩大昌为韩儆猴。
“哎呀,恭喜宝玉贤弟高升啊!”
任命书公布,七品百夫长苏瓶被提拔为从五品副都尉,韩大昌等人来给苏瓶道喜。
苏瓶一笑道:“临时番号,临时副将,何喜之有?将来战争结束,队伍解散,咱们还是一样。”
“唉!话不能这样讲。”韩大昌一本正经地道:“临时的官也是官。再说,哪个不是临时的?就那些玄甲军高官,不也是临时的吗?一朝君子一朝臣,有几个能干到老。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那么几年。就比如他曹雁,不也是刚刚当上总督粮官?你知他哪天就犯事,就被皇帝拿下?又或许他爹犯事,他也要倒台。”
田敢道:“就算他爹不犯事,也好大年纪了。曹相一旦退出官场,保不齐曹雁也得下去。”
薛恒不屑道:“都是功勋街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就那曹雁,有何本事?他他吗的能当玄甲五大将,我都不服。”
病秧子甘启珍冷哼一声:“他武不如你,文不如我,我也看他不起。咳咳。”
薛恒颇为赞同地转过身来,与甘启珍互相抱了抱拳,二人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苏瓶面无表情,看着面前四个神经质的人。自己没什么本事,还瞧不起别人。尤其是那甘启珍,喘气都费劲……
之所以任命苏瓶为副将,梁轸也是颇有用意的,梁轸说:他们四个,若不是皇帝让他们来,我早就把他们撵走了。既然一定要留下,而且还是百夫长,那就要好好管理。本团是临时番号,所以不设千总。那么他们五个,就由苏副将亲自带领。
看着这四位,苏瓶就头疼……
准备一番,六月十九队伍开拔。通运卫一千人马,护送三万石粮食,一万石草料北上。辎重车装得满满当当,一个挨着一个驶出洛阳,一长串,好像一串巨型甲壳虫在马路上缓缓移动。
看起来物资不少,可如果算一下前线的月度消耗,就感觉这些东西实在不算多。十九万作战部队,还有十万民兵,和三万多匹马,每月消耗粮草几十万石。梁朝一石大约是后世一百斤。
梁轸的通运卫,不光是送粮草,还代表皇帝的关怀。辎重车里藏有一些酒和腊肉。这当然不是给普通士兵吃的,而是犒赏用的。
第一次执行重大任务,小将梁轸精神抖擞,他给自己准备两匹马,不时就能见到他来回跑。要知道,队伍很长,来回跑一次也是好几里路。
韩大昌、田敢、薛恒、甘启珍的兵被梁轸调走一部分。本来一个大队里有三个卅队,结果被梁轸抽走大半,这四位百夫长现在被称为卅夫长也不为过。
苏副都尉负责断后,眼瞅着队伍从徽安门使出。忽听銮铃声响,那般熟悉,扭头一看,是楼兰郡主的四匹大骐快走而来。
与唐梅成婚一个半月,二人只交合过几次,可这几次经历颇为美好,记忆深刻。听说通运卫开拔,郡主驱车送行。还送来一大包肉干、衣裳、皂角之类的东西。苏瓶把肉干收下,其他物件又让郡主拿回家去。
唐梅说她可能是怀上了,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听闻消息,苏瓶心情复杂。悲喜交加,但不能把悲切情绪流露出来,于是佯装欢喜。最后揉了揉郡主的脸,道了句保重,催马离去。
“我们一定会打赢的,我也一定会回来的!”距离稍远,见唐梅还不走,苏瓶喊了一句。
唐梅喊:“我等你回来!记住,打仗时别往人堆里闯,九哥就是这样没的。德胜也要小心冷箭,十一哥就是这样没的……”
她的许多叔叔、哥哥、姑父、姐夫,都是死在战场上。
她经常送行,而送行的一面,或许就是最后一面。
……
队伍行至小平津,准备在这里渡黄河。
天已大黑,监军戴栋建议梁轸明日渡河,梁轸道:那怎么能行?吾辈奉皇命送粮,必须比其他队伍快。我一定要超过前面那支队伍,今夜必须渡河!
苏瓶断后,当苏瓶来到黄河边上时,看到的是一派忙碌景象。以前,第四师驻守在这里,如今第四师已北上,在这里负责摆渡的是一些徭役民兵。
也难怪梁轸要渡河,今日河面比较平缓,站在黄河南岸,看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火把,甚至能望见对面的情况。
估计还要两个时辰才能轮到苏瓶的队伍渡河,苏瓶闷坐马背,回想离开徽安门的一刻。几次回头,望见郡主一直站在城门口。
唐氏,军阀之家,百年来一直在打仗,唐梅从小就送父亲、叔叔、兄长去打仗,如今开始送自己的丈夫上战场了。
打仗不是儿戏,即便是门阀公子,也有回不来的时候,何况苏瓶这种低级军官。想当时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可她从小儿受到教育,送行时不能哭哭啼啼,还要强颜欢笑。
直到苏瓶喊出那句话,当时距离已经有些远了,她终于绷不住,说出几句提醒。正所谓关心则乱,她那几句提醒挺虽是好心,但并不合适。因为那些话不吉利。
当然喽,苏瓶才不信那些。他能感受到郡主的关怀,这就够了。
“我草**的!不就是个都尉吗?把你牛得不行!等仗打完了,老子非治你不可!”
远处传来韩大昌的骂声,苏瓶催马过去打听。刚才韩大昌正在指挥渡河,有些累了,坐下来歇歇脚。刚坐下,被随船而回的梁轸撞见,训斥他几句。当梁轸的面,韩大昌没说话,当梁轸所在那艘船装满驶离,他站在岸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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