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钟离廷看。
才睡醒不久的她本来是不怎么困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躺在钟离廷的身侧，心头紧绷了多日的精神就这样缓缓放松下来。困意随之笼上心头，如花花阖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静谧的空间，灯火昏暗，只有两人呼吸声穿织在一起，亲密又无间。
两人这一觉睡得十分的安稳，如花花再次醒来，是被外间的声音吵醒的。
“姑娘，时候不早了。”药香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如花蓦地迷茫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朝身旁摸去。
没有隔离楚河汉街的软枕，她的手就砸了过去，却摸了个空，甚至连身侧床褥都是冷的。
整个床榻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不会是晚上做什么梦了吧？
如花花刚要捂脸，忽然看到榻前整理衣衫的男人，简单的夜行衣都被他穿出了洒脱的感觉。整理好衣衫，他回头，对着她弯眉一笑，用口型道，“快起。”
如花花这才清了清嗓子，“把洗漱的东西放外间吧，我想要再睡一会儿。”
她这几日的确辛苦，药香也没怀疑，随即应了是，招呼人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在外室。
等外间人都又退下去，如花花才从榻上爬了起来，她眼睛眨了眨，“怎么办？你白天可以出去吗？还是我们在房间里呆上一天。”
“时间太紧了，哪儿也别去了，让我多看看你。”钟离廷回过身，走过去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再休息一会儿？”
“时间紧？”
钟离廷道，“我已经离开那边很久了，如今人也醒了，不能再耽误了，最迟今晚就得走，久了阿令那边也瞒不住底下人。”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提起今晚就要走的话，如花花一颗热气腾腾的心都凉了半截，她能理解，却还是难免失落。嘴巴微微抿了抿，她低声说了句，“……可我才刚刚见到你……”
钟离廷看着她下垂的唇角，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
“怎么这样……”
如花花埋下头，揉了揉眼睛，忍不住低声发泄了一句。
这么久不见，他来了之后就自己默默守着，也不找机会让她知晓，如今匆匆见了一面他就要走了。
“乖，”钟离廷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低声解释道，“那边真离不了人。”
他擅自离营这么久，已经很不该了。
如花花知道，也理解钟离廷，可是仍旧难免心里难受。
她埋着头，不说话。
“这么难受？”钟离廷捏了捏她的脸颊，“反过来想想，我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呢。你若是不理我，那我们可是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了。”
如花花顿时被这句话说动了，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一眼少一眼了。
这个时候再闹别扭，太不应该了。
她身子前倾，一把抱住了钟离廷的腰，把头贴在他怀里，闷闷诉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就是……没事，只是不知道要多久看不到你了。”
听着她的喃喃细语，钟离廷一颗心都软了，“我保证，不会太久。”
实际上，钟离廷心底也已经做好了一些打算。
如花花扁了扁嘴，“你不用哄我，我知道的，打仗这种事都是说不准的。”
“不骗你，今年，年底前一定有结果。”
如花花这才瞪大眼睛，她一骨碌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真的？”
“我骗过你吗？”
“那好像也没有，”如花花这才扬眉笑了，她忽然偏头在钟离廷唇边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钟离廷扯住她的腕子，“一下怎么够？”
“我们……还没洗漱呢……”如花花忽然小声嘟囔。
钟离廷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是洗完就可以了？”
如花花抬手捂他的嘴。
还问！明知道她是不会拒绝他的。
这种话她又怎么好回答，她虽然偶尔情绪上头时脸皮厚，但大多时候还是要脸的。
钟离廷低低笑了一声，一把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走，去洗漱。”
两个人仿佛打仗一样，很快便完成了洗漱。
钟离廷抬手用指腹擦去如花花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忽然道，“现在可以了？”
如花花揉了揉眼睛，一下反应过来钟离廷问的是什么，脸又烧了一下。可抬眸瞬间，她却从钟离廷眸中捕捉到了狡黠戏谑的情绪。
如花花一下子明白了，他不是大早上色欲熏心，就是故意的。
如花花深吸一口气，忽然将钟离廷拉到高椅前，“你、你坐下。”
她鲜少对钟离廷用这种半命令式的语气，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钟离廷看她一眼，掀袍坐下，抬起一双惑人的桃花眸，好整以暇地看着如花花，“然后呢？”
如花花狠狠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底气不足，“要……坐你腿上……亲。”
她这句话用了毕生的勇气，一句话说完，她眼睛就紧紧地闭了起来。
钟离廷大脑“嗡”了一声，恨不得直接将人就地正法，深呼吸了一口气，顿了顿，他才克制住自己。
如果此时如花花睁开眼，定然不会错过他面上精彩的情绪。
可惜如花花看不到了，几个呼吸之后，方才惊愕的钟离廷已经回过了神。
他面上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微微扬了扬下巴，道，“来。”
如花花是有贼心没贼胆。说出那话她都觉得羞耻，说完就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钟离廷，哪里还敢动作？
看来是等不到她主动了。
钟离廷遗憾地叹了口气，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把将人抱坐在腿上。
如花花低呼一声。
钟离廷不待她反应过来，便毫无征兆地吻了下去。
压抑的情意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在一瞬间爆发。
那汹涌的劲头犹如久逢甘露一般，像是迫不及待要把她整个人都拆穿入腹。
如花花一开始有些不适，却没有退缩，在钟离廷的引导下，她还浅浅地回应了他狂热的情绪，用行动珍惜着两人这段来之不易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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