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越唠越起劲,不知不觉中干光一大瓶白酒,而我听的几乎快要睡着,还必须得装出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等叶小九招呼服务员准备再来一瓶酒时候,严明按住他的手臂,揉搓几下涨红的脸颊,沉声道:“九儿啊,酒什么时候都能喝,只要你乐意,我跟老泰这几天什么都不干,专程陪着你醉生梦死都无所谓,可事情最好还是赶在我喝多之前说,你们也知道我的毛病,只要一喝多,就容易不着边际的瞎吹嘘,万一我答应什么,清醒之后不记得,大家都尴尬。”
“别扫兴行不老严,小九是啥身份?会有事情求到你?想太多了兄弟。”泰平抽着烟,粗声粗气道:“我估摸着人家可能是来崇市谈什么大买卖,顺道来看看咱俩老同学,是不九儿?”
“咳..”叶小九不自然的咳嗽几下,歪脖瞄了我一眼。
我瞬间看出来他是抹不开面子,这事儿换做是谁也一样,多年不见,见面就有事拜托,即便对方心里没意见,自己也会觉得挺卡脸。
思索一下后,我深呼吸几下开口:“严哥、泰哥,小九约你们确实只是为了喝酒聊天,是我有事想拜托您二位,我手底下有家小型的开发公司,近期想要在农村圈一片场地盖工厂,因为咱不是本地人,也不了解这头啥规矩,这里头肯定有不少麻烦需要您们多帮衬。”
叶小九顿时长舒一口气,无缝接话:“小朗子,跟他俩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多少年的铁关系了,有什么诉求,大大方方的往出说,在广平这一亩三分地,凭借我这俩死党帮衬,那就跟刘备同时拥有卧龙凤雏一个样。”
严明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出声:“快别带高帽子了,凭你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俩更白扯,是不是啊老泰。”
跟严明的小心谨慎比起来,泰平似乎更真实,直接打断:“老严我发现你现在咋跟变了个人似的,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事情,你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哥们不是这么处的,你忘了大一大二你交不起学费时是小九毫不犹豫的替你掏钱,人不能有点本事就开始忘本吧。”
“我说什么了嘛,你咋那么激动!”严明也顿时有点不高兴。
“是是是,你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想太多,我道歉!”泰平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抓起茶杯猛灌一口水,接着站起身子道:“喝的有点多,你们先聊着,我去上个厕所,吃啥喝啥随便点,我买单。”
说完,泰平转身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出去老远,严明也板着脸冷笑一声:“是,老泰现在家大业大,嗓门自然也跟着变大,我一个月薪不到五千块的穷人确实不入他法眼,九儿啊,我单位还有点事情,破逼部门什么职权都没有,一天到晚的大会小会,咱这样,晚上下班我约你,不醉不休哈。”
叶小九快速起身:“老严,你别跟泰平一般见识,他向来都是那副臭脾气,算啦算啦,你俩玩的时间比我长,你肯定比我清楚,我送送你。”
“留步吧,外面风大,你一个南方佬一时半会儿很难适应北方的冰天雪地。”严明连忙拦下叶小九。
两人推搡十几秒,叶小九执拗不过对方,只得作罢。
目送严明消失在饭店门口,叶小九脸上有点挂不住,朝着我道:“这个严明向来谨慎,小时候穷怕了,所以分外珍惜现在的生活,晚点我再跟他聊聊,他现在干新闻工作,基本天天都能和县里面的那些头头们对话,到时候他随便帮你说几句,你想开发杨家寨的事情肯定不难,没事儿哈,就算他不愿意帮忙,我还可以再让泰平帮着支支关系,我俩一直特别好。”
“走吧九哥,吃饱喝足有点犯困,我去接账。”我露出一脸无所谓的笑容道:“刚才我来的时候,我看附近有家规模还不错的洗浴中心,咱舒舒服服泡个澡,完事找俩技师按按。”
叶小九伸手指向厕所的房门:“不是小朗,泰平还在卫生间呢,你听我的,做事不能太急躁,我们也好几年没碰头了,你得给他俩一点时间适应。”
“你听我的,行么?”我微微提高调门。
叶小九跟我顿时几眼,随即鼓着腮帮子吹口气,硬挤出一抹笑容点头:“好,门口等你。”
如果说严明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拒绝了我们的恳求,那一脸义薄云天的泰平就是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在摇头,我打赌他一时三刻肯定不会出来,最后哪怕是出来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叶小九再约他的话,他可能会很“恰巧”的出门办什么急事去了。
他俩都在广平县混饭吃,又是关系不错的同学哥们,我不信会那么容易撕巴起来,说白了,这一切就是做给我和叶小九看的,至于各种的原因,我目前也不太了解,可能是嫌我们不懂事,就靠一张嘴来说情,也可能是得到、听到某些不太友善的风声。
不管那种情况,叶小九想拜托他们帮衬的计划肯定都流产了,搞不好还会被他们坏事。
固然,叶小九拥有让常人顶礼膜拜的显赫家世,可并不是去哪都能畅通无阻,且人人都有所企求,尤其是在这种十八线小县城,更不会轻易和几千里外的羊城、鹏城轻易扯上关系,所以他们不想帮忙也属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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