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却没有。
还有一个就是你说话的口音,徽州方言多翘舌。
而湖南口音,以卷舌居多。
仔细一听,立马就能够分辨。
你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份,伪造履历。
但你怎么也改不了,你这一口乡音。
而你的平日言行举止,更是彻底暴露了,你一个草莽之辈的身份。
无论哪一点,都和饱读诗书的进士大不相符!
刚刚看到我复原这具尸骨生前容貌之时。
你更是惊骇连连的直往后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埋在婺源进城方向,这一具城外的尸骨。
应该就是真正的婺源知县廖怀年吧?!
现在你不妨说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闷的看着张丹青,手握着尖锐的烛台抵住自己咽喉。
知县廖怀年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撇了一眼外头源源不断涌进来的衙役。
笑了笑说道:
“既然你们猜透了我的身份,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本是黄山脚下的一个猎户。
早前因为地方官的迫害,我交不出税,也交不出粮。
便转身落脚黄山周边,做了一个劫掠周边的山贼。
靠着劫掠,倒也能勉强温饱。
只是经常遭到官府的围攻,想着如此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恰巧有这么一天,一个从湖南赶往婺源赴任的官员。
绕道来黄山,大概是看风景吧。
恰恰就让我给碰了个正着。
我见他身上衣着华丽,满身的绸缎。
想来定是很富有。
便起了歹心。
一路尾随他到婺源城外之后。
便突然暴起。
抢走他身上所有的钱财和值钱的东西后,竟然在他的行囊里发现了一颗官印和上任的告身文册。
几经逼问之下。
这才知道。
原来他是赶往婺源上任的县太爷。
我看他是一身富贵,还是个官儿。
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自己也是被这些狗官给迫害,从而遁入山林,做了山贼。
说什么也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索性便用他的腰带活活勒死了他。
草草的将他埋在了树林底下。
但是他身边还有一条狗,被我几石头砸跑之后便再没了踪影。
我也并没有就此留意。
可谁知……
偏偏是这条狗,成了我的催命符。
……
埋尸过后。
本想就此离去,只是看到那枚官印和上任告身文册之时。
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我心里快速滋生。
我顿时便想到,这个被杀的廖怀年和我长得如此相像。
加上又是外地来的官员。
如果我冒充他前去做一县地方官。
只要装的够像,也未必能够有人能猜出我是谁。
于是我便带着寨子里的十几个兄弟。
一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婺源县衙。
凭着我出色的伪装技巧,和端足了的官架子。
县衙里的衙役和主簿们,倒也没有怀疑我的身份。
我就在这里安心的做起了官来。
或许是想着我之前受到那些昏官的迫害。
这两三年来,我治理婺源,虽说闹了不少笑话。
但是在小吏和主簿门的帮助之下,倒也渐渐开始掌握了一些做官的本领。
这两三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我遇上了你……
遇上你的第一眼,我就隐隐觉得,像你这么精明的举人,如此的擅长侦断刑案。
我就像个被剥光衣服的人站在你面前。
稍不小心都有可能会暴露。
所以你断案之时,我都全力配合,一切唯你马首是瞻,从不敢提太多的否定意见。
就想着让你断案后快点走。
可谁知?
那条狗的出现,依旧让你给找出了埋尸之地。
真是……时也命也!”
身后的陈安不由嘿嘿一声冷笑,不屑的表情里满是打趣:
“想不到你区区一个山贼,冒认官员之后。
竟然还学的说话文绉绉的,倒也是稀奇!”
婺源知县廖怀年闭目一阵苦笑:
“我做知县之后,倒也想着要安心的治理地方。
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至少不要像我这般,被父母官给逼成了山贼。
所以上任之后,我经常虚心的请教书吏和主簿,用心的学习识字。
若我不案发,我的地方官依然还可以继续做下去。
当然啦!
即便你们现在知道了所有一切。
也是关系不大。
这些个围上来的衙役。
都是我落草为寇做山贼的时候,结识的过命兄弟。
你们赴京赶考,路过此地。
我本没有打算为难你们。
甚至还想着你们是国家的人才和栋梁。
衙门里出钱,给你们办一些伙食和住宿也不在话下。
可谁料?
你们放着自己的功名大道不走,偏偏要吃饱饭没事来揭穿我的身份。
说不得。
我只好将你们全数杀了。
虽然有些违心,但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只要杀了你们,这个天大的秘密。
就会再次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今日被你们揭穿了身份,你还真以为是你们的伟大发现吗?
哼哼,恰恰不是!
你们吃饱了饭没事揭穿我身份,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到了阎王殿之后,可怪不得我!
要怪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果不其然,身后的一众举人,包括陈安在内,都开始有些惶惶然不知所措。
看了看那些拿着刀围住在敛房门口的衙役,怎么说也有十几个。
就凭自己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赶考举人。
又怎么能敌得过?
看着众多书生开始慌乱不已,婺源知县廖怀年,不由得开始得意洋洋起来,满脸不屑的讽笑着张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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