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满心的苦水,他正要多说几句,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数不清的小鬼簇拥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朝楼上冲来。
“怎么又换了一个?”缩着脖子,商人关紧安全门躲进了走廊当中:“那男的到底什么来头?我见过被几个女人打废下半身的渣男,可还真没见过被这么多厉鬼疯狂追杀的保安,这都换几个了?”
商人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不时还偷偷朝外面看一眼。
从不在意旁人异样目光的韩非终于来到了二十二楼,小孩的哭声传入耳中,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孩这次没有站在楼道里,而是站在了安全门旁边。
针筒女吃一堑长一智,为防止自己孩子再被像韩非这样的人掳走,她不敢让小男孩离安全门太远。
千防万防,但没想到韩非竟然又来了。
病态的女人脸出现在玻璃窗口,她拿着针筒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只要韩非敢碰那男孩一下,她就立刻用手中的针刺穿韩非的脑袋。
“你清醒一点!这个女孩才是你真正的孩子!”
韩非从受伤男孩身边走过,猛地推开安全门,然后一把抓住了针筒女的手腕。
“触摸灵魂深处的秘密!”看透表象,直接触及灵魂深处,针筒女同样蕴含着庄雯的母性,只不过这份母性被过去的记忆腐蚀,畸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离婚母亲是庄雯幻想中真正美好的母亲,针筒女则是现实里庄雯母亲的化身,离不开药物,轻信驱魔师的话,把小孩当作筹码,疯癫又可怕。
手腕一下被抓住,针筒女狂乱的眼眸慢慢睁大。
什么意思?上次掳走我儿子?这次想要掳走我?
高举的针筒还未落下,一只冰凉的小手就贴到了针筒女脸上,癫狂的表情瞬间凝固,支离破碎的心中好像有一些本能的东西在苏醒。
安全门被撞开时,针筒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韩非敢带走自己的孩子,她就立刻挥动针筒。但现在她的手却无法落下,那双癫狂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女孩。
“我的……孩子呢?”
嘴中喃喃自语,针筒女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
“我们边走边聊!”
韩非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抱起那个浑身是伤的小男孩,撒腿就跑。
针筒女在原地站立了一会,等到离婚母亲带着成群小鬼出现的时候,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好像心底有什么东西撕裂了封印。
“我的孩子,他们夺走了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瞳孔颤抖,针筒女的四肢突然变形,每一根指甲都如同沾满血的刻刀一般。
她丢掉了拿在手中的针筒,也朝着韩非追去。
“原来的跳楼鬼好像无法从房门离开1244房间,但是现在离开了;离婚母亲从未踏出自家外出寻找孩子,现在她也出来了;最后是针筒女,一直拿着针筒,被痛苦折磨束缚的女人,现在也丢掉了针筒。她们全部都发生了改变,蝴蝶对三份记忆的某种限制好像全都已经被我打破。”
韩非初衷是好的,可问题是现在追赶他的“人数”再次变多,红裙子肯定也顶不住这么多“人”。
“还要去求助女主播才行!先让红裙子完整!”
有了决定,韩非立刻开始实施,他跑过走廊,又进入了另一侧的楼道。
死楼游戏当中,韩非曾故意将跳楼鬼的三份记忆拼凑在一起,跳楼鬼的记忆相互之间不会攻击,但也不会融合。
想要让她们成为一个整体,还需要某个特定的条件才行。
韩非最开始以为这个特定的条件就是小女孩,但现在他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刚全力冲刺到了二十二楼,紧接着又全速下楼,韩非在治愈系游戏里的运动量早已超过了市面上绝大数其它类型的游戏。
一路向下,韩非经过的所有地方都被血红色的小孩手印铺满,他如同天灾的预兆,又像是灾厄的前锋。
楼内业主现在已经可以分辨出韩非的脚步声,他根本不用掩饰,只要听到他的到来,绝大多数怨念都会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不敢轻易外出。
“最后一个房间了。”
眼睛充血,韩非抱着两个孩子来到八楼,他高喊着女主播的名字。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韩非把鞋子放在了门缝中间。
“有事吗?”女主播话音未落就看见韩非疯了一样大声叫喊。
“你不是很好奇1044死亡的女人吗?我带你去见她!”
“我对所有涉及灵异的东西和现象都比较感兴趣。”
“你从昨晚到现在是不是没有出门啊?”
“嗯,怎么了?”
“没事,你跟紧我!今天让你好好过把瘾!”韩非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他抱着两个孩子朝楼下跑去。
女主播性格阳光开朗,她保留了所有的美好,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跟着韩非跑出去几步之后,脸上的妆都吓花了。
满楼道的小鬼山呼海啸,映入眼中的除了血色,就还是血色。
女主播现在连后悔都晚了,那成群的鬼怪就在后面,回家已经不可能了,估计开个门的时间她就会被小鬼淹没,没错,被鬼直接淹没。
楼上乱成一团,如同狂风过境,楼下同样是一片狼藉。
经过一整夜的修复,红裙子变得完整,她能够这么迅速的恢复完全是因为韩非不畏生死,在最危险的时候跑到顶楼,将她拼合在一起,还为她创造出了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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