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夜晚,最温柔的孩子杀死了所有的人。
在那个大人看不见的屋子里,在那个重复着人格测试的试验台上,在那个关着魔鬼的盒子中。
有时候,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仔细想想,死亡和存活,到底哪一个更需要勇气?
承受了所有误解和诋毁,把痛苦咽进肚子,张开双臂去拥抱绝望,最温柔的孩子成了最歇斯底里的疯子。
他一直在笑,不停的笑,但被他杀死的孩子都知道,他从那个晚上起就再也没有开心过。
二号将手中的最后一块拼图放下,拼出了一张和韩非很像的脸,但可以肯定的是拼图中的人不是韩非,因为那个人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容。
“不需要同情和其他没用的情绪,我们来把神龛世界的夜晚染红。”
与其他孩子不同,二号的大脑被保留了下来,他以这种方式存活,成为了活着的不可言说。在其他孩子犹豫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命运的河流。
“三号,陪我进城。”
房间角落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孩子,他样貌普通,平凡到没有任何特点。
四号见到那孩子后,下意识的后退,让开了路。
三号孩子将二号背起,他推开了小屋的门,走在希望新城的街道上。
人群熙熙融融,霓虹映照着一张张脸,路边的商店里播放着广告,这里简直就像是现实中的新沪,那个灾厄还未发生的新沪。
只看热闹的夜市会觉得希望新城确实是所有幸存者的希望,但在繁华热闹的表面之下,这座城市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狂欢和喧闹的尽头是另外一片街区,三号背着二号穿过主干道,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这里是希望新城中层区域,不用像外围区域那样担心被鬼怪攻击,当然也不会享受到内城区的特权,这里是底层和上层交汇的地方,挣扎着形形色色的幸存者。
周围的房屋慢慢发生变化,不再明亮整洁,墙壁也开始变得破破烂烂,上面涂满了污秽,画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图案。
路上的垃圾逐渐增多,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腐臭味,好像是尸体存放的时间太久,已经发臭了。
同样一座城市里,两个街区之间的差异却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这可能也是人类的特色。
“嘭!”
木门打开,一个干瘦的老头被人粗暴扔出,他落地之后,不顾满身泥泞和流血的伤口,快速爬起,像狗一样,抱住了另外一个人的大腿。
“别赶我走,我会想办法搞到钱的,让我再住一晚吧!我如果回到外城区,我、我会死的!”
老人眼中流出了泪,他表情扭曲,看着有些恐怖。
“滚开!”
一个皮靴将其狠狠踹开,随后木门被关上了。
老人捶打着房门,哭喊了好一会,他的身体非常虚弱,手臂上残留着针孔,肚子被发黑的绷带缠绕,剧烈活动便会有血水浸出。
他好像被挖走了部分器官,本身也已经活不长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们!你们也救救我!让我再住一个晚上吧!”
三号背着二号从老人身边走过,他们无视了哭喊的老人,老人也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一样。
越是往巷子深处走,各种黑暗的画面也会越多,大家生活在名为希望的城市里,可这些人却好像已经对黑暗见怪不怪,早已习惯呆在潜规则的阴影中。
挥手赶走飞舞的蝇虫,三号和二号停在了巷子拐角的一家商店门口。
淡红色的灯光照在路上,将商店的招牌映衬的有些诡异。
“希望制药……”
这是一家药店,但屋内却没有医生,也没有摆放药品的货架。这里的药似乎不是人们通常印象当中的药物,而是指另外一种东西。
三号按响柜台上的桌铃,十几秒后,乌黑的门帘被掀开,一张泛着油光的脸从门帘后探出。
那是一个戴着眼罩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体有些不协调,左肩高,右肩低,肚子也凹凸不平,有的地方高高凸起,有的地方又向下塌陷,好像脏器被打乱了顺序重新组合过。
男人看见两个小孩进来,眼神立刻变得明亮,当他看见二号没有双腿后,他更加的兴奋了。
“欢迎光临。”
上下大量,中年男人看二号和三号的目光不像是在看客户,更像是在给商品估价。
“我这里贩卖三种药,一种是可以带来安全的保命药,一种是可以帮助别人的奉献药,还有最后一种是能够带来希望的特效药。”
趴在柜台上,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两个孩子:“你们想要什么药?”
“有没有那种可以让人不再痛苦和被欺负的药?”二号扭头看向了黑色门帘,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买药,而是为了找人。
“有!不过比较贵。”中年男人一瘸一拐的掀开门帘,示意两个孩子进去。
等二号和三号进入里屋后,他悄悄来到药店门口,关上了房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药店里面是一个又脏又乱的院子,二号和三号在男人的带领下从小院后门离开,进入了另外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
这房间里点着很多用特殊油脂炼成的蜡烛,房屋中间摆着一个被黑布罩住的泥塑。
“灾厄到来,世界上多出了很多病,每个人都担惊受怕,终日惶惶不安,不幸中的万幸是你们生活在希望新城,核心城区的大人物们生产出了包治百病的药物。”中年男人站在烛台后面,摇曳的烛火将他的脸映的有些恐怖:“不过我这里的药不便宜,需要你们拿足够的东西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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