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恺撒疲惫地坐在船舷上，看着零手中用力拽着的绳索问道。
他现在什么也听不清楚，完全希冀于零的口型能够清楚一些，他懂少量的唇语。
就在刚刚，为了对付那条龙，他下令将那颗风暴鱼雷发射了出去。
此时，江面还在沸腾着。
火箭引擎在水下喷射出太阳一般的烈光，风暴鱼雷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射向了水中那道黑影。
像是陨石穿透大气层，带着火光砸向地面，这颗巨大的鱼雷裹挟着极大的动能与水下那道身影相碰。
这是人类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与龙类正面对抗，这种来自科技的震撼，是人类整体智慧的结晶，而不是窃取自龙族血脉的言灵。
在一瞬间，江水激起了百米高的水花，温热的水如同瀑布一样落下，洒在摩尼亚赫号的每一个角落上，也浇在了恺撒和零的身上。
“击中了那个东西。”恺撒在心里无声的说道。
能将一艘大型舰艇炸成两截的鱼雷，足以对龙王造成致命的伤害。
然而，那狂躁的音爆也将让恺撒的耳朵直接失聪，他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属于他的世界一片静谧。
恺撒第一次感受到聋子的世界，这就是他母亲曾经所面临的每一天——恺撒的母亲将言灵?镰鼬遗传给了她最爱的恺撒，自己却生活在永恒的、没有声音的世界里。
古尔薇格，恺撒母亲的姓氏。
“潜水钟。”零面无表情的拉着黑色的绳索，另一边，用手语快速的回复。
她的小腹现在插着一块玻璃碎片，大概是哪里坏掉的随着爆炸一起飞溅的。这个俄罗斯少女现在看起来有些骇人，她的血不住的往外流，伤口是那种让晕血症的人看一眼就会原地爆炸的程度。
可零好像没有痛觉一般，仍然紧紧拉住绳索。
“潜水钟。”零熟练地比着手语回答，“潜水钟的轮轴无法工作，只能用手拉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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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从崖上下坠，他感受着失重，甚至有一丝丝的解脱。
他想着，要是真的能够就这样死去就好了，再也不会有人跟他讲什么狗屁屠龙，更不会有人去逼他当S级，这个S级不管是给恺撒还是给楚子航都要更好一些吧？
路明非睁开眼睛，眼前是师姐苍白的脸，诺诺背后那张青铜面具中的硕大金色瞳孔中，好像露出讥讽的笑来，这条龙在笑他的无能为力，在笑他的命不久矣。
路明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的瞪了回去，随后，目光直视着它的眼睛，哪怕那是一条高贵的、实力完全不输于龙王的次代中。
一声尖利的龙鸣从水下传出，如哭似泣，有些像婴儿的哭啼。声音穿透几十米的水深一直到江面上，大家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哀怨的声音，这道叫声中蕴藏着两千年的孤寂。
在摩尼亚赫号船员听来，这是被击中的龙王最后的哀嚎，它即将死去。而在路明非的耳中听来，这是他对自己的挑衅。
他瞬间就放弃了立马去死的想法。拜托，师姐现在这个状态，再不救就真的救不活了！何况连1/4的生命都已经换了，当然是要抓住这次机会。
路明非两只手死死扒住潜水中上那方极小的玻璃窗，对着外面浸泡在血水中的师姐大喊：
“不要死！”
一瞬间，奇迹发生了，时间好像发生了倒退。那些流出诺诺体外的血好像被什么东西收集了起来，现在全都退回女孩的体内，就像是电影中的倒放一样。
刺入诺诺体内的尾尖，被新生的嫩肉强力的挤出身体外。
女孩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不再是那纸扎人一样的枯槁苍白。
那条龙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权威会被这样挑战，究竟是什么样的权柄能让人死而复生？
参孙的内心警觉起来。
他刚刚在青铜城中听到了诺顿和顾青山的对话，为了让诺顿能够更好的隐藏住身份，他甘愿上去拉一波仇恨，狠狠的攻击了摩尼亚赫，并承受了一发鱼雷轰击，让所有人都以为龙王被击中了、死去了。
事实上，那颗鱼雷也确实伤到了他，虽然鱼雷本身对他它造成的影响不大。但是那炼金弹头对龙类伤害却是极大的，更何况，中北部的疯子们还在里面加入了特殊炼金药剂，让“中奖者”的伤口不能再生，极大的削弱了龙类的特性。
就在他下沉准备找一个地方安静等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两道身影，这一男一女身上有着令她极为不舒服的味道。
那是一种令他本能的产生畏惧的味道。
没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参孙还不信自己杀不死这两个蚂蚁了。
然而没有给它留太多剩余时间去思考或者感慨神迹的发生。一把刀从他的腹部剖开，那柄名为暴怒的斩马刀，2/3插进了它柔软的腹部，随后，被人从前向后的按住划开。
巨龙发出惨痛的哀鸣，它翻滚着，浓重的龙血在水中扩散，近乎染红了那片水域，血腥味吸引着江中所有的生物。
如果有人在水底看去，就能看到水中浮着重重的黑影，它们虎视耽耽的想要靠近这里分一杯羹，又碍于龙类的威压，不敢逾越哪怕一步。
终于有鱼类迈出了这一步。
参孙的龙尾疯狂抽打着周围的一切，可它越是抖动，失血就越快。
它的尾骨完全拍不到任何东西，顾青山将暴怒从它的腹部拔出，狠狠的插进了尾椎骨的末端，参孙的尾部抽动的更快，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巨大鱼类被单孙的龙尾直接抽碎。
顾青山利用时间零不断躲避着参孙的攻击，这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他骑在了参孙的背上，两腿狠狠夹住这条发狂的龙的脖颈，路明非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顾青山就像是在参与老美的骑牛大赛，比赛选手骑在一头发狂的公牛身上，坚持八秒钟不掉下来，就像疯狂的运动，受伤概率是橄榄球的6倍。
当然，对于顾青山来说，他现在的受伤概率远不止这般。毕竟斗牛骑的只是一头牛，他座下是一只濒死发狂的龙。
顾青山从背后的刀匣中拔出了贪婪和色欲，他将两把刀狠狠插紧了青铜面具下的眼睛中，血液从灯泡一样的眼球中飙出。
顾青山趁这个机会，一把将戴在参孙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这个青铜面具是诺顿亲手炼制的，具体有什么样的功能顾青山还不清楚，这个可以以后再说，到时候拿回去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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