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林没有说话。
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沐正青，在这特别时期，也许自己确实急了一些，本来这白江市表面上还算平静，被沐正青这一搅，池底的污垢都浮了上来。
明人面前不做暗事，赵学林索性敞开来说：“你想调查程曼蕊的死因，把李学明和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我看是不可能的，别说李明智是堂堂一个公安局长，你就轻意动不了他，再加上市委谁不把你沐正青当成敌人，你想重启调查，简单是难于上青天。”
“所以调查程曼蕊的事因，这件事情不能是我提出来，也不会让我去查。”
“所以你的目的，是让我提出来重新调查程曼蕊自杀案，让李明智自己查自己？”
沐正青摇了摇头：“不，让李明智自己查自己，查不出任何东西。”
沐正青到底有什么目的与计划，赵学林真的不明白了。
沐正青继续说道：“李明智扛着你的旗号，却替别人买命，这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无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利，一是名。不过在我看来大多数是后者。从古到今，站队这门学问，是最大的学问，试想在市委站哪一边的队最保险呢？”
“当然两边队伍都站，最保险。”
沐正青的话，让赵学林已经确认，李明智不再是自己的人。
沐正青没有说话，现在看起来能和赵学林叫板只有张国茂，不过张国茂相比赵学林，差的可不是一点，这个对手似乎弱了一点，难道李明智没有看出这一点？
出了门，赵学林迎面撞见李明智，没有想到李明智亲自来了。
李明智看到赵学林，也是一惊，说了一声：“赵市长……。”
赵学林嗯了一声，直接从李明智的身边走过，没有过多停留。
李明智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赵学林，立刻对身后的人说道：“快，上楼。”随即三步并两步的上了楼。
看到沐正青还在，总算放心了。不过想到赵学林没有通过自己见沐正青，看来是怀疑自己了，另一种猜想，李明智怀疑那笔钱，如果不是沐正青贪污来的，会不会是赵学林的。
被李明智带走后，进入了司法程序，沐正青可以通过律师向赵学林递话了，事情的走向开始明朗起来。
李明智打开房间，把档案往桌上一丢，看了一眼其它警察，随后把目光收了回来。其他人识趣的，一一走出了房间，只剩下李明智和沐正青。
沐正青抬头看向李明智，这是准备要对自己刑讯逼供了。
李明智站在那，好一会没有开口，突然冒了一句：“做个交易吧！”
沐正青心中一喜：“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
“你故意伤害罪，已经是板上钉丁的事了，少说三年，政治生命也彻底结束。”
沐正青故意试探的说道：“纸包不住火，迟早要败露的。”
“你不说，谁还敢说。”李明智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坐到沐正青的对面：“这样对大家都好，只要你不说，我放你出去，安稳做你的副局长。”
李明智期盼的等着沐正青的回答，沐正青坐直了身体，凑到李明智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沐正青不是妥协的人，做交易，别妄想了。”
李明智嘴角抽动了一下，咬紧了牙关，愤然起身，他的内心其实也知道沐正青不会答应，只是又想碰碰运气。
走到门口的李明智又折返回来，拿起档案袋。
这件交易的事情，很快传到赵学林的耳朵里，他是极力让沐正青做这个交易，虽然贪污款的事情，可以给对手很大的打击，但是如果让沐正青做几年牢，那还是划不来的。
有一个道理，沐正青清楚，想要击败对手，没有牺牲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把自己折进来，也在所不惜。
一边李明智正加紧沐正青故意伤害罪的证据收集，另一边，在沐正青的帮助下，赵学林安排人开始调查贪污款的事情。
作为人证，郝诗青可以证明当时袋子里有100万，孟明远交给李明智只剩下90万，而今天档案上的记录只有30万，一笔贪污款多少人惦记着。
事实很清楚了，但只有人证，无法定罪。沐正青想起那天李明智手里的档案袋，极有可能就是当时被搁浅调查自己的案卷。现在想来，当时没有继续调查，并不是沐正青的原因，而是因为越调查越暴露他们自己。
档案在李明智的手里，他可以销毁，可以更改，就算是笔迹鉴定，查出来造假，最多只是个玩忽职守，记过处分。
还有一件事情，沐正青差点忘记了，程曼蕊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张国茂，这笔钱是不是张国茂的收贿款，只可惜程曼蕊死了。
一条一条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恰在这个时候，本若萍传来消息，沐正青让他查程曼蕊电脑的事情，有了收获。电脑恢复了部分内容，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有可能重要的内容已经被深度删除，被删除的时间已经确定是在程曼蕊死亡之后，最重要的一点，上面发现了一个程曼蕊之外的指纹。
指纹在资料库中没有比对出，那么说明是没有前科的人。整个事情关连人物，孟明远，李明智、还有背后的主谋张国茂。
这一系列的工作，让沐正青越发对本若萍的身份好奇，这几乎不是一个人独立完成的任务，她是怎么做到的。至于安排比对这三个人的指纹，沐正青相信对于本若萍来说也并不是难事。
本若萍跟踪孟明远，没两天，就发现孟明远安排晚上去会所，趁着老鸨出去叫小姐的时间，本若萍进了包间，拿起杯子擦了擦，倒了一杯水，递到孟明远的面前，孟明远没有接，而是抬头看向本若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小姑娘，我不喝水，我喝奶。”
说完，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打趣说道：“孟老板，这是想喝人奶了吧！”
早听说孟明远是个色鬼，本若萍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又重新倒了一杯椰汁，再次递到孟明远面前，孟明远接过杯子，并没有喝，放到茶几上，伸手拉住本若萍：“我要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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