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回头扫了他一眼,正巧看到他嘴角的血迹,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好脾气,厉声道:“看不出来吗?我们是来帮你的人!”
不久前还在讨论他的吃法,如今又说是来帮他的。木子杞的表情僵了一瞬,对这种居高临下的讲话方式也十分不适,冷冷道:“我不需要!”
“木子杞,我再强调一遍,此事当真由不得你!”九湮上前道。
木子杞受够了这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脸色阴沉,强压着怒火道:“你究竟是谁,如何知晓我的名字?又凭什么这般命令于我!”
九湮用半阖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知晓的可不只是你的名字!这天上地下,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她说着,随意地拎起腰间的酒葫芦饮了口酒,“不过我倒并非是在命令你,真要说起来,还算是有求于你……所以木子杞,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留在你身边自有我的目的,你虽做不得选择,却大可提出你的条件呀!”
“有求于我?”木子杞嗤道,“我便是再无知,也明白求人者不该如此傲慢无礼!你自诩天上地下无所不知,难道竟不知这个道理?”
“非也非也!”九湮连连摇头,“傲慢无礼的乃是那些无能吹嘘之人,我钟山烛君不矜不伐,从未虚言,当不得此话。”她看着他,手指轻轻点上他的心口,不慌不忙地继续道,“我知道你这里困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在来到四时幻境之前,你被你娘亲封印在井底整整七千年,出来后更是丧失了双腿行路的能力。有个姑娘心疼你,为你做了这个代步工具——红莲羽车。可那之后她却不告而别,留你一人在此……木子杞,承认吧,其实你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你十分迫切地需要着我们!”
“你怎会知道这些……”木子杞目瞪口呆,突然急道,“难道你认识阿简?”
“你别管那些!”九湮避而不答,“你只说我所言对与不对,可担得起不矜不伐四字?”
木子杞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眼前的少女虽目光坦荡,不似有所隐瞒,可无论她与阿简是否相识,他都是第一次从另一个人的口中感受到了阿简的存在。他被困于孤岛,什么都做不了,若此人当真无所不知,那他是不是可以借助她的力量,找到阿简!
“怎么不说话了?”九湮催促。
木子杞冷静下来,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算你厉害!”
“嗯!”九湮终于满意了,“我的确厉害,要比你所能想到的还要厉害!怎么样木子杞?你确定要一口回绝,还是稍加考虑?”
“考虑?”木子杞的脸拧成了一团,“你不是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吗?”
“哦!不错!我险些忘了此话……”
“……”
木子杞无语地剜了她一眼,低下头来。九湮看不到他的表情,正觉得奇怪,便见他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好吧!”他道,“你要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院子是我阿姐送给我的,待她回来了,你须得立刻离开!”
“好!没问题。”九湮一口答应。
“还有!你需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木子杞又道。
“好!我听!我做!”九湮摆摆手,已经开始有所敷衍了,“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吧!”
木子杞见她答应的爽快,眯起眼睛:“不对,即便你应允了我的要求,也不能代表什么!空口无凭,你该如何保证?”
“你觉得该如何保证?尽管安排!”
木子杞手指轻点红莲羽车,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先给你个名分!”
“什么东西?”
“相处关系即为名,相应责任即为分,有名有分便有了制约,有了你我信任的基础!”木子杞说得头头是道,自己都开始感动于自己的机智。九湮见他果真安排的明明白白,正要说话,他又突然掰起了手指头,兴致冲冲道:“婢女、仆人、奴隶……哦这些好像都一样,总之你先选个能留在我身边的身份吧!”
“……我觉得我可能听错了,要不你再说一遍?”
“婢女或奴隶,选一个!”
九湮觉得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严肃道:“乖甥儿,我跟你坦白吧,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姨母……”
“姨母?”木子杞惊讶一瞬,转而清醒,“骗子!娘亲从未有过姐妹!”
事情变得这般棘手,九湮毫不气馁,努力地争取着主动权:“那,那我是你姑姑……”
“够了!”木子杞打断她,草率地做出决定,“我帮你选好了!就做我的仆人吧!平日里叫我主人,或者少爷,都行……”
“叫你大爷成不成?”九湮差点气笑了,“你有府邸吗?有家眷吗?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对吗?”木子杞肯定道,“我阿姐说岛外的生活都是这样的,下人们都会很听主人的话!”
九湮扶额:阿简……
木子杞不耐烦道:“你到底选不选?不选就走!还说什么任我提出条件!尽是虚言!”
“额……”九湮被噎,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自然!”木子杞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手摸上心口,声音无波无绪,“你也是为‘他’而来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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