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霍去病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霍去病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这世间，人们都说英雄迟暮，最是令人叹惋。可李昭寺不是英雄，更未迟暮，如今却已末路，你觉得他，是否值得叹惋，值得可怜？”
冷无情点点头，又摇摇头，越听越糊涂。
“前些年，我听人说，李昭寺因幼时孤苦过重，身体五劳七伤，命不过而立，但因他天纵之才，得世宗陛下垂怜，赐下灵药，延寿十载，今年，他三十九岁。”
“这不是谣言吗？”冷无情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但当他眼角余光看到依旧哭个不停的荷华时，心中不由微微一沉。
“我当初也以为是谣言，可如今，你也看到了。”霍去病用手指了指荷华，“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能让凶名满天下的李昭寺低头？”
冷无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他轻叹道：“因为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做出安排？”
霍去病点点头，“如果传言属实，他活不过明年除夕。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活着时还没什么，那些人都畏他，惧他，怕他。可一旦他死了，所有的畏惧与害怕，都会被疯狂与恨意所代替。别看影密卫现在威风凛凛，没了李昭寺，他们什么都不是。到了那时，他唯一的徒弟，下场会如何，你不会猜不到吧？”
“不是还有皇上吗？”冷无情思绪一转，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既然李昭寺受皇上器重，如果临死前开口，将徒弟托付给他，不比托付给你一个毛头小子强？”
霍去病闻言一愣，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瞧了冷无情一眼，而后，说出了一段绕口令似的话：“因为皇上是皇上，所以不是一个人的皇上，而是天下人的皇上。因为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所以不能托付给皇上。”
“什么意思？”冷无情不解，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
霍去病见此，不再多说什么。
有些时候，这世间所有人都很无奈，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例外。如果李昭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既受皇上大恩，又怎会让他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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