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隆帝赵恬闷坐榻上,回忆着陈家大院里发生的事。越想越恼,将一支箭投在了宫女的脑袋上,一抖袍袖站起身,向乾阳殿走去。
那箭是没有箭头的游戏之物,可还是把宫女吓得一缩脖。宫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刚要回身下跪,却见万隆帝已挥舞大袖走远了。
虽然那天苏瓶尽量保持克制和礼貌,可这对于龙公子来说已经是一种冒犯。而想起苏瓶,便能想起唐梅,心中愈发不爽。来到乾阳殿,见到与唐梅颇有几分相似的皇后唐昭。赵恬坐到唐昭面前,拉东扯西的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
唐昭一皱眉头,问皇帝哪里不舒服?赵恬没好气地说:我舒服得很!唐昭说,若是舒服,赶紧把奏折批了,休要荒废政务。赵恬恼火,将奏折推到在地上去,再掀翻龙几案,挥舞大袖离开了。
离开不多时,他又回到乾阳殿,手持大戟,说要武上几招给皇后看看,于是在大殿之内挥舞起来,耍得颇有些气势。唐昭说,好有把子力气,这要是去北市街头卖艺,能赚三个大钱。
万隆帝突然哈哈大笑,将铁戟掷于地上,与皇后讨要三枚铜钱。
这时小太监吕石跑来大殿,一脸悲苦,只说金吾总参公孙佑未能找到山匪,请求带兵回营。言讫,吕石抽噎起来,说公孙佑真个无能之辈。可万隆帝却道:“我相信公孙佑不会说谎。而且我很满意他没有效仿董卓,斩百姓之首级悬于轸上冒充军功。”
闻听,吕石不哭了,一笑道:“皇上圣明,量他公孙佑也没那个胆欺瞒皇上。”
赵恬指着吕石道:“你个见风使舵的小兔崽子,我知你一定不服。不如这样,你去找刑部监督京兆府办理此案。我再把不良人交给你,协助京兆府查办此案。若有线索,让秦礼断案,必有结果。不良都尉暂时无人,那就让你代管。若连你叔家的事你都办不好,那你以后也别来见我了。不过我可告诉你,若你敢栽赃陷害,抓好人来顶替,朕要把你们一群人的脑袋都摘了!”
赵恬经常吓唬小太监,吕石早已习惯了。如果真的办不成事就摘脑袋,吕石有十颗脑袋也不够他摘的。
吕石走后,不知赵恬想到什么,闷闷不乐道:“昭宝,我突然觉得宫里好没意思。除了昭宝,别的妃子在我观来就好似牛羊一般,只有皮囊,没有灵魂,不好玩的。”
唐昭眯了眯眼睛:“陛下是不是又在外面发现美人了?是想让妾替皇帝周旋入宫吗?”
“那怎么会呢。”赵恬一本正经地道:“朕乃天子,天下女人都是我的,可朕是一代明君,要为天下男人做榜,岂能干那种龌龊事?”
“那皇上说这番话,妾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嗯,确实有些玄妙,昭宝听不懂也不稀奇。朕,这些日子与世外高人多有交谈,高谈阔论间受益匪浅,倒也沾染一些仙气。那高人曾夜观天象,发现景行坊西北角有三凤聚首之气象。后来去打听,那是陈家别院所在,设有三阁,住有三名妙龄女子。高人说,若能把那三名女子引入宫中,必保我大梁风调雨顺十年。我觉得吧,高人的话不能不信。那咱们就试一试?”
“哦?果真有这样的高人?”
“那是当然。”
“那好,妾也认识高人,正是我清化坊清风观坤道祁道婆。据说她能用桃木剑斩杀妖魔,颇有道法。不如这样,陛下把那高人请来,妾把祁道婆请来,让他二人斗法。若那高人胜过祁道婆,妾便信他的。否则他便是欺君之罪,当斩。”
……
苏瓶手里的案子很简单,他骑着马,梅染骑着驴骡,赶去巩县,当天去当天回。在路上时苏瓶就对梅染说,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没意义,办完这件事之后,要去找秦礼谈一谈。
“如果秦礼不肯放我走,我就请长假,直到秦礼答应为止。”
苏瓶刚回大理寺,就被一名头戴高冠的吏部官员堵在门口,告知:“你被撤职了。因为吏部尚书上表,说各衙门官职太多,闲职官员慵懒腐惰情况严重,应大力精简。经三省合议,确定大理寺裁撤寺副一职。不过陛下说了,苏瓶表现尚可,就暂时保留八品御史之职。”
苏瓶看着这名吏部官员,总是他来向苏瓶通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苏瓶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管伯书,道光坊功勋街管家。
也不知苏瓶是怎得罪过他,他幸灾乐祸呲牙一笑。他万万没想到,苏瓶也对他呲牙一笑,而且笑得非常开心。还掏出半吊钱塞进他的背包里:“谢谢你给我带来好消息。”
管伯书愣在那里,苏瓶脚步轻快地走开了,管伯书瞪眼回头去看,口中崩出两个侮辱人的字。
苏瓶直接走进内堂,来到秦礼书房门前。当时秦礼正在发火,他在骂寺正。可那位寺正好似有恃无恐,傲然坐在那里。后来大理寺丞来敲门,劝说秦礼,才把那寺正放出去。寺正抖了抖袍袖,没事人似的离开。
那寺正是功勋街贵族,虽然秦礼是皇帝的红人,可他依然没把秦礼放在眼里。
待寺正和大理寺丞都走了,苏瓶才敲门而入,秦礼还站在那里愤愤念叨:“简直是太不像话,公然偏袒!明明应判十年,却判三年了事。要我说,这都是官官相护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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